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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之区块链游戏(一)—— 关于Axie Infinity的爆红与思考

2022-03-09元宇宙游戏
元宇宙之区块链游戏(一)—— 关于Axie Infinity的爆红与思考

  一、区块链游戏
  
  近年来,随着区块链技术和虚拟货币热度的不断增加,许多传统游戏厂商以及后起之秀们也在不断探索传统游戏与区块链技术的结合。什么是区块链游戏呢?简单来说,就是将区块链的技术运用到游戏中,从广义上讲,就是在游戏中运用了区块链相关的技术或者产品(比如游戏中设置NFT或者使用或发行虚拟币作为游戏中的代币);从狭义上讲,区块链游戏的过程中所有涉及的逻辑交互应全部“上链”,并受到智能合约的约束,真正实现游戏中资产安全,交易透明,数据公开,可供玩家随时上链查询。
  
  随着元宇宙概念的出现及迅速传播,越来越多的区块链游戏上线后爆火,Axie Infinity(以下简称为“Axie游戏”)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图片引自Axie游戏官网:https://axieinfinity.com/)
  
  二、Axie游戏的爆红
  
  Axie游戏于2018年在以太坊上作为一款应用上线。如今的Axie游戏已经成为以太坊上收入最高的项目之一,其收入自2021年4月1日以来实现了17,000%以上的增长。随着Axie游戏的逐渐发展,游戏本身对速度和交易费用的要求进一步提高,目前Axie游戏已通过使用以太坊侧链Ronin来实现更快、更便宜的智能合约交互,不再使用最初的以太坊链接。
  
  (一)Play to Earn
  
  探究Axie游戏爆红背后的秘密,不得不探究它的运行模式。有人说这是游戏世界从Pay to Play向Play to Earn(P2E模式)转变的过程。在传统的游戏模式中,用户付费玩游戏。付费游戏意味着用户可以透过将法定货币存入他们的游戏账户来订阅服务、购买实体游戏或购买游戏内物品。在P2E模式中,用户可以通过玩游戏来赢得游戏代币(通常亦以虚拟货币的形态被发行)并且参与游戏内的活动奖励,然后将赚取的游戏代币兑换为其他虚拟货币甚至法定货币。区块链游戏区别于传统游戏的另外一点是,传统游戏里的游戏代币一般无法实现不同游戏账户之间的有偿转让,但是区块链游戏里的代币存放于区块链上的钱包中,因此可以实现在同一链上不同钱包之间的转移,或者通过转移到外部交易所进行出售,比如Axie游戏发行的代币可以从Ronin侧链转移到币安等交易所出售。
  
  (二)如何玩转Axie游戏
  
  Axie游戏中的“Axie”指代“怪物”,本质上是一款怪物搏斗游戏,玩家可以让一堆可爱的怪物在战斗中互相攻击。
  
  
  
  (图片引自Axie游戏官网:https://axieinfinity.com/)
  
  Axie游戏作为一款区块链游戏,已经集合了现下区块链世界里最火爆的几个概念,比如NFT和治理代币。
  
  (三)Axie游戏中的NFT
  
  我们需要了解的第一个概念是NFT。NFT是Non-Fungible Token(非同质化通证,又称非同质化代币)的缩写,指“在区块链中注册的唯一数字证书,用于记录艺术品或收藏品等资产的所有权”(关于NFT的介绍请见本所另一篇文章“一文读懂NFT”)。相比之下,广为人知的“比特币”、“以太币(ETH)”等虚拟货币都是“同质化代币”,即具有互换性,不存在质的差别。Axie游戏中的物品均由NFT来进行标识,这些独特的加密令牌可以与数字内容衔接,每一个小Axie都有一个NFT代码。每只Axie具有独特的萌系外貌,分为四大基本属性、九个种类、六个身体部位,每一只Axie都非同质化且具有独特性,这就是NFT非同质化的含义。与传统的游戏内物品不同,NFT赋予了买家对Axie的所有权(ownership);玩家可以在NFT市场上用Axie NFT来换取真金白银,有的Axie NFT售价甚至超过了60万美元。
  
  (四)Axie游戏中的代币
  
  1.  SLP
  
  我们需要了解的第二个概念是游戏代币。区别于传统游戏,Axie游戏中涉及两种代币:Axie Infinity Shards (AXS) 是Axie游戏平台发行的治理代币,以及Smooth Love Potions (SLP)为实用型的游戏代币。
  
  SLP更类似于传统游戏中的游戏代币(比如王者荣耀游戏中的金币),但不同点是玩家不能通过法定货币直接兑换SLP然后在游戏中使用,而是需要在游戏中通过特定行为赢取SLP以供后续游戏消耗。目前,SLP的发行数量不设上限,与治理代币AXS不同,SLP是通过游戏玩法铸造的,作为通过战斗或冒险模式对玩家的激励或奖励。在游戏中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爱情药水”,SLP的用途是在Axies之间的繁殖中使用。玩家想要孵化强宠,就必须要SLP,想要赢SLP就必须要有强宠,就成了一个相互促进的循环。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新用户进入生态系统,有的玩家想要直接拥有SLP来繁殖Axies,而不想经过打游戏获取SLP这个漫长的过程,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Axies才能参与游戏,这导致对SLP的需求增加。玩家可以通过玩游戏赚到SLP (铸成),又通过Axies繁殖花掉SLP(烧毁)。如果繁殖烧毁的SLP多过了游戏生产的SLP,就会导致SLP价格的波动以及其独特价值的产生。因为Axie游戏的火爆,越来越多的人把Axie游戏作为生活来源。为了让玩家更快速方便地获利,目前,币安交易所上线了对于SLP的出售功能,玩家可以将SLP从Ronin侧链转移到币安交易所,再把SLP兑换为菲律宾币、委内瑞拉币等法定货币。但是,因为发行量不设上限且抛售量居高不下,SLP的价格走势一直较为低迷。在菲律宾这样的国家,Axie游戏激发了一场文化革命,菲律宾普通工人每天的收入仅为30美元,如果平台上的用户投入足够的时间并完成挑战,他们每天可以在游戏里赚取超过250 SLP,如果在像币安这样的交易所出售,这相当于超过50美元的收入。
  
  2.  AXS
  
  AXS是Axie游戏平台发行的治理代币。AXS代币在2020年11月加入Axie游戏,有人说这才是真正使Axie游戏声名大噪的原因。AXS是Axie游戏系统的ERC-20代币(即可替代Token),供应总量为27,000万,主要有Staking、治理和支付三种使用场景。Staking是指玩家可以用加密程序“锁住”(Lock-up)代币,锁住代币之后可以赢得每周奖励;支付功能是指AXS在Axie游戏内设置的专门交易Axie的“交换市场”(Marketplace)内,用来购买和卖出Axie;在未来,创始人团队意图用AXS对游戏本身进行治理,由游戏里的玩家用AXS进行投票,决定游戏的未来。同时AXS因为发行数量自始就是有上限的,且在游戏中会被不断消耗,因此其具有一定稀缺性,在游戏玩家对AXS的需求增加后,其稀缺性将导致交易价值的上涨。发行AXS代币的目标是吸引广大玩家加入到Axie Infinity生态系统中赚取代币奖励,并将投票权给予最活跃的社区成员。玩家在游戏内的关键行动,比如赢得排位赛、打理地块等,都可以获得奖励的AXS,这种可以通过奖励的形式获取的AXS占据AXS总数量的20%。
  
 
  
  (图片引自Axie游戏白皮书:https://whitepaper.axieinfinity.com/axs)
  
  AXS还可以与主流法定货币实现间接兑换。2020年11月04日21:00(香港时间)币安上线AXS,AXS可以在币安等加密交易所兑换具有相应以太币(ETH)价值的现金。2021年7月15日,AXS兑美元价格创下历史新高,达到21.55美元,该代币兑美元的价格曾经一度超过比特币(BTC)和以太币(ETH)等高价代币。现在可以在手机端上通过游戏赚钱而不是从事日常工作的消息使区块链游戏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按交易量计算,Axie游戏已成为最受欢迎的区块链游戏平台之一,2021年6月中旬至7月中旬,超过140,000名用户的交易额共计约为3亿美元。
  
  (五)Axie游戏的收益
  
  Axie游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产生收益。Axie游戏平台产生收益的方式是:当玩家在该游戏中的市场上购买和出售Axie NFTs时,Axie游戏将收取4.25%的费用;且当玩家繁殖Axies以创造新的宠物时,每创造一个Axie,游戏方会获得2个AXS。总而言之,Axie游戏本身就是一个虚拟版的小宇宙,玩家可以在其中实现游戏、交易、社交的各种功能,并且通过可以兑换为法定货币的虚拟货币为玩家提供在虚拟社会中赚取的代币与现实世界的财务实现交融的愉快体验。
  
  (六)如何开始玩Axie游戏
  
  玩家加入Axie游戏是需要起始资金的。如前所述,Axie游戏完全是围绕NFT打造的,每个玩家必须要拥有三个Axie NFTs才可以开始比赛。由于目前的Axie游戏已经转移到了Ronin的侧链上,玩家需要同时拥有Ronin钱包和以太坊钱包。设置了Ronin钱包之后,可以使用Ronin桥将ETH转移到Ronin上,等ETH变成加密状态(Wrapped ETH),就可以用它来购买Axie NFT。按照目前的交易价格,最便宜的Axie NFT可能也需要20-30美元,也就是至少130人民币。
  
  三、Axie游戏的监管
  
  
  Axie游戏是在以太坊上线的一款卡牌类游戏。对于全世界各国来说,只要拥有网络,可以连接以太坊,就有获取Axie游戏的可能性。区块链网络没有中心化的硬件或者管理机构,且任一节点的损坏或者失去都不会影响整个系统的运作。这就意味着,每一个网络节点都可能会碰到相对独立的司法管辖,但没有单一机构为分布式账本的运作承担完整的法律上的责任,每一种分布式账本都不存在作为监管的中央管理机构。
  
  区块链网络的前述特点导致了法律管辖的困难。如果智能合约(Smart contract)出现编码错误,导致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被错误传达,因此产生的争议和赔偿责任似乎无法确定管辖权;再者,利用区块链技术(应用)从事洗钱、金融犯罪等非法目的行为时,法律适用又该如何确定,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们对区块链游戏法律合规的探讨主要考虑以下几个方面:游戏发行、运营方面的监管规定以及区块链游戏涉及的NFT和虚拟货币的相关监管。
  
  (一)菲律宾对Axie游戏的监管:
  
  Axie游戏在以太坊上线后,在东南亚地区获得了极大地追捧。数据显示,菲律宾是Axie游戏玩家来源最多的国家。疫情期间的菲律宾人,发现玩Axie游戏获得的收益居然超越了菲律宾的最低工资标准,于是纷纷走上了玩转Axie游戏的道路。
  
  1.  对于游戏发行和运营的监管
  
  目前,菲律宾没有对游戏发行版号和游戏评级的规定。在菲律宾发行游戏无需获得任何牌照、许可或登记备案要求。
  
  2.  对于NFT的监管
  
  尽管菲律宾并未出台直接针对NFT进行监管的法规,但是NFT作为一个数字证书,其所代表的虚拟物品符合菲律宾中央银行(Bangko Sentral ng Pilipinas,即“BSP”)对虚拟资产的定义(见下文),因此我们理解Axie游戏中涉及的NFT有被认定为虚拟资产从而接受菲律宾相关部门的监管的可能性。在菲律宾,虚拟资产要受到BSP的监管。BSP要求所有为虚拟资产交易提供服务的平台持照运营。根据BSP发布的BSP CircularNo. 1108,虚拟资产(Virtual Assets)指任何可以数字方式进行交易或转让的数字单元(digital unit),并可用于支付或投资目的。
  
  经营虚拟资产业务满足以下条件则将受到BSP的监管:(i)属于Money ServiceBusiness,也就是通过通信、信息、转账或者通过清算网络接受现金、支票、其他货币工具或者其他价值储存工具,并以现金或者其他形式向受益人支付相应金额的服务;或者(ii)参与虚拟资产和法定货币的兑换、各种形式虚拟资产的兑换、虚拟资产的转让以及保存或管理虚拟资产等任一活动。一旦落入BSP的监管范围被认定为Virtual Assets Service Providers (VASP),则需在BSP进行登记注册,并受反洗钱、反恐怖主义等法律的监管。
  
  3.  对于游戏中涉及的虚拟货币的监管
  
  在菲律宾,虚拟货币亦落入虚拟资产的定义范围内,因此也同样受到BSP的监管。同时,游戏中发行的代币若符合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即“SEC”)对“证券”的定义,亦需要受到SEC的监管。SEC判断虚拟货币是否构成证券则根据美国的HOWEY-TEST(即,是否是金钱(money)的投资;是否有期待利益(profits)的产生;是否针对特定事业的;利益的产生是否源自第三人的努力)进行确认,若SEC认为Axie游戏的代币符合HOWEY-TEST,则构成证券,公司需根据Securities Regulation Code在SEC进行注册,并接受SEC的监管。
  
  Axie游戏中的两种代币——实用型游戏代币SLP以及治理代币AXS中,SLP无发行的数量限制,但是在损毁量大于繁殖量时会产生需求和独特价值,并且可以在币安等交易所交易;AXS是治理代币,也可通过外部交易所币安、Uniswap等进行交易。如前文所述,SLP和AXS都可通过外部交易所进行交易兑换为其他虚拟货币甚至兑换为法定货币,同时符合BSP对“虚拟资产”的定义和SEC对“证券”的定义,因此理论上落入了BSP和SEC的监管范围。
  
  
  
  (图片引自Axie游戏官网:https://marketplace.axieinfinity.com/)
  
  尽管发行代币有获得BSP和SEC监管的可能性,但因为Axie游戏并未就其代币在菲律宾直接进行发行,而是发行在以太坊的区块链上,所以其是否落入菲律宾的管辖范围内从而应接受SEC的监管依旧存疑。至于BSP,排除管辖范围的考虑,因为BSP主要的监管对象是为虚拟资产交易提供平台的行为,即以现金或者其他形式向受益人支付相应金额的服务或者参与虚拟货币与法定货币之间的兑换,而Axie游戏本身并不直接提供代币与法定货币进行兑换这种行为,也不向玩家直接提供支付法定货币的服务,只是单纯地发行了代币,因此其是否需要申请BSP牌照也有一定争议。
  
  4.  菲律宾的监管现状
  
  目前而言,Axie游戏并未在BSP与SEC进行注册。有关报道显示,BSP不认为Axie游戏是虚拟资产服务提供商(VASP),BSP与SEC均表示目前Axie游戏无需在BSP与SEC进行注册,但前述机构会密切关注Axie游戏在菲律宾的发展,并不排除在未来要求Axie游戏进行注册的可能性。近期有关报道显示,BSP认为未来有可能将Axie游戏划归为支付系统运营商(OPS)来要求注册,OPS可以是兑现服务提供商、账单支付服务提供商以及支付网关、平台提供商、支付促进机构等实体,它们通过接受现金或数字货币促成商品和服务的销售;同时SEC也表示,未来可能会对居民从Axie游戏中获取的收益进行征税。
  
  (二)其他地区的监管
  
  1.  越南
  
  对于Axie游戏本身来说,除却最大受众所在国菲律宾外,对于游戏整体的合规性,还需要考虑到游戏发行和运营团队所在国的监管。Axie游戏是由Sky Mavis团队开发和运营的,这家区块链游戏初创公司于2018年创立,由三名越南人和两名外国人组成。目前,根据Axie游戏发布的游戏白皮书,Sky Mavis目前有40名员工,总部设在越南的胡志明市。尽管游戏的发行和运营公司是在越南,但因为Axie游戏直接在以太坊的公链上发行,目前并未有公开报道显示越南针对Axie游戏进行了监管。
  
  整体而言,越南目前对于区块链游戏的监管持愈加强硬的态度。2019年4月12日,越南总理了签署“加强比特币和其他数字货币管理的法律框架”,禁止数字货币作为支付手段,并且严格禁止涉及数字货币的非法发行、交易和经济活动。在较为强硬的监管政策下,很多数字货币交易平台已经禁止越南盾的充值,因此想要购买数字货币的用户只能在场外或者所谓黑市将越南盾先兑换成比特币再进行交易,这样无形之中增加了用户的手续费。
  
  2.  开曼
  
  除此之外,玩家加入Axie游戏,需要签署智能合约(Smart contracts),Axie游戏的智能合约是受开曼法律法规管辖并据其进行解释的。开曼的法律法规与国际法下的反洗钱和反恐怖主义的义务保持一致,电子资产运营商需在开曼群岛的货币监管机构(Cayman Islands Monetary Authority)进行注册。根据我们的公开检索,暂未发现Axie游戏在前述机构注册的相关信息。
  
  3.  中国
  
  我国对于区块链游戏的监管,我们也将从对游戏发行的监管、对NFT的监管和对虚拟货币的监管等不同方面进行探讨。受限于本文篇幅,我们将在近期单独推出一篇关于我国对区块链游戏的相关监管问题的文章,欢迎关注。
  
  四、结语
  
  近年来,全球掀起了区块链游戏的狂潮,各个国家对于区块链的新兴游戏也持不尽相同的监管态度。开曼、BVI地区对区块链游戏持开放态度;东南亚国家例如越南等,对于区块链游戏持愈加强硬的监管态度;在菲律宾、泰国等国,监管机构越来越多的将利用虚拟游戏进行融资的行为比照IPO进行监管。我国对于虚拟游戏、虚拟货币的监管也逐渐趋严,严格关注利用虚拟游戏、虚拟货币来进行融资、炒作的行为。
  
  未来,我们仍将密切关注各国对于区块链游戏的监管方向,并发表一系列文章探讨区块链游戏的相关监管与合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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